*ooc，没有口癖
*不好意思我经历了一次语言系统崩溃，刚刚重启好，如果你读起来觉得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那我也没办法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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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将该计划称之为“羽风薰流浪街头三百年”，听起来挺滑稽的，而且它本身并不能称之为计划，只是我在构思如何巧妙地让自己平安度过三百年。
依照小说或是电影里的剧情，我应该伪造几个身份，假装自己是自己的后代，又或者干脆地躲到深山老林里过完孤独的三百年，但我既没有伪造身份的手段，也没有独居的勇气。我没有可以商量对策的人，毕竟这种事情实在难以向旁人开口，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晃牙君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，思来想去我最后决定走一步看一步，至少目前我还是能找些理由糊弄过去，这之后我说不定会成为一名业余但技术高超的特效化妆师，最擅长的是化老年妆。
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出来，这些天我愈发像个苦中作乐的高手。但晃牙君就不是了，他在得知朔间零强卖给我三百年之后炸了，就像小狗炸毛一样，很好玩。他跟我抱怨了一通“朔间前辈不负责任”之类的话，我耸耸肩，表示事已至此似乎只能把他先找出来再说了。
但到哪里去寻找朔间零是个大问题，对此我和晃牙君都毫无头绪，我说目前只有晃牙君才是了解朔间桑的人，如果连晃牙君都不知道那要去找谁啊。暴躁小狗晃牙君思考了一会儿，有点为难地说有是有，只是那个人大概不会愿意帮忙吧。
我觉得这帮男人在这里纠结来纠结去的无聊死了。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：“现在不是考虑帮不帮忙的问题啊！我可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哦？晃牙君不帮忙的话我就会变成怪物的。”
我说话声音大了点，导致周围的人朝我看过来，晃牙君拉着我离开丢脸现场，我们本来是约在一家咖啡厅里的：“本大爷又没说不帮忙！”
“所以我们现在去哪里？”
“去找那家伙的弟弟——不过你最好别这么喊他。”
朔间凛月，严格来说并不是“现在的朔间零”的弟弟，正如朔间零本人所说，他已没有什么族人，他的族人早就因为时间流逝而纷纷死去。但他的弟弟朔间凛月却意外地拥有从前的记忆。
“所以他是那种拥有很多世记忆的人。”我说，“啊好神奇，感觉最近见到的离奇的事情太多，我的心情都没有变化了。”
晃牙君在专心看地图没理我，如果是朔间桑的话大概会附和我叫我习惯一下吧。
我感到有些无聊，此刻我们走在一条偏僻小路上，周围是些没什么意思的杂草野树，总感觉随时会蹿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，我凑到晃牙君旁边看他手里的地图——一个字也没看懂。
“这是特殊的地图，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朔间前辈的城堡，朔间前辈不在的话，阿凛就会在这里住几天。”晃牙君说，“你要跟紧本大爷，不然容易迷路。”
“有一种我现在是盲人，晃牙君是我的导盲犬的感觉。”我诚恳地说完，然后被晃牙君气急败坏地反驳：“本大爷才不是狗。”
“好吧，晃牙君是我的向导。”我拉着他的背包带子，“我就不和小男生手牵手了，晃牙君可要负起责任把我给带过去啊。”
他嘀咕了句什么，然后抓住我的手腕，把我往前拉：“你和朔间前辈一样奇怪。”
朔间零可能真的是个吸血鬼。这是我站在朔间家的城堡前的唯一想法。就像诺斯费拉图一样，其实我是被吸血鬼偷偷吸了血，然后他们打算把我绑在深山老林中当他们的仆人。
这是一幢黑漆漆的城堡，和朔间桑本人一样黑漆漆，我并没有在说朔间桑是个黑漆漆的大怪物，只是他和城堡给人的感觉很像，外表都黑漆漆的。
城堡周围种了很多玫瑰花，也是暗红色的，虽然长的地方很随意，但花的状态看起来似乎有人精心照料，我本来想走近点看看，被晃牙君给一把薅了回来：“别乱看乱摸。”
我有点生气，感觉被小孩子管了：“我没打算摸，只是看看。”
他没搭理我，走上去按响了门铃。
过了一会儿，一个黑发红眼的男孩打开了门，他看了看我们，转头冲着晃牙君打了个哈欠，慢悠悠地说：“干嘛在门口吵吵闹闹的啊，柯基，我还在睡觉啊。”
我毫不意外地看着晃牙君大声反驳他。
尽管之前提到过我目前处在一种“随便吧反正大家好像都不是人我毫不意外”的状态，但我对朔间凛月还是感到了些许的不可思议，他的外表是个十几岁的少年，样貌和朔间零相似，我毫不怀疑朔间零找他是件十分轻易的事，但我猜想朔间零一定是忽悠对方来住这样的古堡的。他看我的时候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，甚至十分熟络地喊我的名字，并邀请我一起喝茶。
“我并不是一直住在这里，”他向我解释，“兄长无意打扰我现在的生活，我也要求他离我远一点——不过偶尔还是会帮他来照看一下房子的，能找到我只能说明你们运气不错，因为我正在考虑这几天回到人类社会。”
“所以这里是吸血鬼社会吗？”我问，“还是说这里其实还有幽灵之类的？”
“那倒没有，薰哥是超自然节目看太多了吧。”朔间凛月说，“如果兄长是吸血鬼的话，我会帮忙把他埋起来的。”
怎么想都觉得他叫我哥也太奇怪了，我心想，我面前正坐着一个不知道拥有多少世记忆的家伙，他的人生经历可比我这种普通男大学生丰富多了。但要我去喊他哥的话，我完全没法对着这张脸说敬语。
晃牙君问他：“朔间前辈拜托你照看这里？他是什么时候走的？”
“有几年了？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上次拜托我来的理由是他要去找人鱼，现在可能正在哪片海上漂着吧。”
“凛月君已经脱离人类社会好几年了吗？”
“没有啦其实我一年也就来两回，一次住一周。”朔间凛月耸耸肩，“我还以为柯基是最了解他的呢，怎么到头来连你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。”
“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他吗？”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对着凛月君直说你哥哥强卖我三百年的事，“朔间桑做了件很不负责任的事情然后跑得无影无踪了。”
朔间凛月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晃牙君，又看了看茶杯，然后又看了看我：“薰哥，难道你被兄长骗了感情吗？”
……我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。这种时候，就算猜我是被朔间零骗钱也比骗感情要靠谱吧，不过朔间零看起来也不想是缺钱的样子就是了。我有点崩溃地回答我才不会被男的骗感情……我被他强卖了三百年时间。
朔间凛月点点头，说也是，那家伙也不像是会随便骗人感情的，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他都没什么恋爱经历，强卖三百年更合理一点……等一下，强卖三百年时间？
我生无可恋地点点头。
朔间凛月有些惊讶地看着我，然后突然起身围着我走了一圈，凑近我仔细看了看，我被他那双红色的眼睛盯得有些惶恐，便问他怎么了。
他的脸色并不算好看，但也没有差到要把我们马上赶走的地步：“我想这件事有些难办，恐怕你们找到了兄长也没有用。”
我有些不详的预感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时间的交易是不可逆转的，所以就算你们找到了他，也不能让他把这三百年时光收回去。”朔间凛月说，“兄长一向不会将时间卖给其他人，可是为什么……”
他没有继续说下去，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，但我也没有答案，朔间零于我而言就像一本谜语书，他随意地出现，拿一堆谜团扰乱了我的人生，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我对他一无所知，甚至连他留下的东西也一头雾水，我的人生因此翻天覆地，此刻，我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面对“我还有三百年要活”这个事实。
我一点儿也不希望自己长生不死，这才不是好事，这是诅咒，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大家离我而去，姐姐要是知道了会很难过吧……我的朋友们也会一个个地离开我，那时候我又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。我握紧手里的茶杯，只觉得无力。
在见到朔间凛月前，我一直认为这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。
凛月君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，他安慰我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：“如果薰哥需要的话，你可以在这里多留几日，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。这里的书房有很多资料，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。”
我点点头，任由他们俩拉着我走。
“羽风薰流浪街头三百年”计划第一阶段：古堡探险。
人生短暂……啊不，人生漫长，总不能一直消沉下去，我决心留在城堡里找找线索，晃牙君因为别的事要离开，据他本人亲口所说和凛月君的爆料，晃牙君组建了一支摇滚乐队，目前正打算四处演出，可惜我对乐器算是一窍不通，实在不理解他给我放的音乐听起来有什么意思。
凛月君在这里留了三天，三天内我们逛遍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。他向我介绍了不少事情，包括朔间零小时候在城堡里留下的涂鸦。
“等一下，这个城堡是什么时候存在的，为什么会有朔间桑小时候的涂鸦？”我提问。
“啊那是我乱说的，我也不知道城堡是什么时候建的。”凛月君说，“人的转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，我并不是全知者，也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。”
“所以朔间桑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呢？”
“就这几年的事，”他带我往城堡更深的地道里走，这里只有几盏小灯，照得我俩的影子在石墙上摇摇晃晃，像两只幽灵，“因为之前我都不太愿意认他。”
“也是，我想突然有个人跑出来要认我当弟弟，我也会觉得很奇怪。”我说，“但凛月君应该知道他是谁吧？”
“正是因为我知道，所以我才不想认。”凛月君严肃地说，“他抛下了我们，他是个背叛者。”
在朔间零的故事里，先导为了寻求永恒离开了自己生活的地方，追随者们却因时间而纷纷死去。但在凛月君这里，他看到的，却是个笨蛋哥哥的故事。
“只有第一世，我才是朔间零的弟弟。”他说，“那时我体弱多病，不能外出，兄长便常常陪伴着我，为我讲述外面的事。你也知道他是个全知全能的先导，因此我对外界的事情，了解得甚至比常人还要多。”
“但作为先导，他不能只做我一个人的兄长，有很多追随者围在他的身边，那些家伙未必是和柯基一样虔诚地追随兄长，他们有些人只是希望从兄长这里获得利益而已。”
我联想到偶尔需随父兄参加的酒会，朔间零大概也是那个样子，需要跟各种奇怪的家伙打交道吧，但估计比我更累，毕竟我只是个甩手掌柜，还是哥哥和他更像一点。
“而后，我想兄长也向你提过，为了寻求时间的庇佑，他离开了我们。”凛月君说，“但他走的时候，大概没有想过被留下来的我们会怎么样吧。”
“那么，你是在朔间桑离去后？”
凛月君点点头：“是的，在兄长离开后不久，我因一场急病去世，而他那时大概还在旅途中，对此一无所知。”
“为了所有人的幸福，兄长就这样舍弃了自己的幸福，舍弃了我的幸福，可是到头来，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得到。”凛月君轻声说，“我想薰哥也是这么觉得吧，长生不死是一种诅咒，而不是祝福。”
“就和你的记忆一样吗？”我忍不住发问。
“也许吧，”凛月君叹气，“对于我来说，死亡和睡眠没有什么差别，陷入一段很深睡眠后再一睁眼，换一个身份。但记忆却会一直跟随着我，有段时间，我甚至搞不清自己究竟是谁。”
“我的名字倒是从来没有变过，但有时我是人类，有时我却成为一只猫、一只鸟，因为有了人类的记忆，飞行对我来说便很难成为本能，我不知道怎么当鸟，还从树上摔下来过。”
“在这样的混乱生活中，我是怨恨着兄长的。如果不是他，也许我并不会遭受这样的事情，为什么其他人就没有经历这些呢？”凛月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，他带我来到了一个被锁着的房间前，这个地道的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大厅，有很多个房间，却只有这扇门被锁着。
为了缓解气氛，我问：“先跟凛月君确定一下，我们不是那种‘千万不要打开这个房间，否则我就会被杀死’的童话故事吧？”
“我们的故事里应该没有这样残忍的场面，”他冲我眨眨眼睛，“不过这个地方我也没有进去过，我倒是看见过兄长进来，不如薰哥和我一起看看里面是什么吧。”
我嘀咕：“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但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，和凛月君一起推开了那扇门。
与其说它是个书房，不如说是个杂物间，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和稀奇古怪的东西，我忍不住去摸了摸书架上的水晶球，它竟然一点儿灰尘也没有，但也不像普通的水晶球会倒映出周围的事物。
“这究竟是什么地方……感觉好像什么魔法世界，”我惊叹，“要是朔间桑突然跳出来吓唬我们我也毫不意外。”
“他要是那样做了会被我打的。”凛月君笑眯眯地回答，他向我展示了一本写满字的笔记本，“这应该是他的书房，虽然锁起来了却没有用心藏钥匙，被我一下就找到了，笨蛋兄长。”
“看朔间桑日记是不是不太好啊？”我有点担心。
“可是他可没有说我不能看，对吧？”凛月君理所当然地说，“我同意薰哥看了，快找找线索吧。”
说实话，我确实也想看朔间零写了些什么，于是随手翻到最新的那一页，却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：
吾辈将于六百年后死去。
未完待续